16
樱井翔睡不着。
把大野智送回去后,两人平静的道了声再见,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樱井翔满脑子都是大野智哭着看他的样子,跟在夏威夷时候的哭并不相同。
看向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委屈,不甘心,还有迷恋。
到底有多喜欢自己,才会哭成这个样子。
樱井翔回家之前买了酒,打开电视,翻出他们的演唱会碟子。
《岚 04 いざッ、Now Tour2004》
樱井翔突然想起来,这场演唱会安可的时候,他们唱了《HERO》。
当时自己对着撒着欢儿向自己跑过来的大野智,唱出了那句,“You are hero”。
然后他们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2004年,现在是2014年,十年过去了。
智,你现在依旧是我的hero。
我却让我的hero,因为我哭了呢。
17
第十八天,樱井翔醒过来坐在床上,依旧是11月25日。
松了口气,大野智因为自己那么痛苦,樱井翔不想让这份痛苦留在大野智的记忆里。
樱井翔又开始了一个人重复着11月25日的生活,他发现自己对这个事情变的淡漠了起来,每晚回去,他都会喝着酒看他们的演唱会,从2000年的第一场开始看起,每晚看到自己撑不住睡着。
黑眼圈越来越重,樱井翔在休息期间经常就睡着了,好在精神上看起来并没有大碍,就算是别人问起来也能搪塞过去。
只不过樱井翔的话越来越少,表情越来越淡漠,不睡觉的时候,常常放空的盯着一个地方想事情。
等到回过神来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增加到了五个。
18
松本润觉得很不对劲,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樱井翔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不过眼底的青黑很明显,仔细闻闻,还能闻到一些酒味,于是自己也脱口就问出来了。
“翔さん,你昨天喝酒了?”
“嗯。”
“喝到几点了啊…”
“忘了,可能有个三四点吧。”
“哦……”
樱井翔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感觉上像是没听,但是又回答了自己。
松本润以他三十一年的人生保证,樱井翔绝对有问题。
可是然后呢。
松本润一时没了主意,等杂志拍摄完毕,想来想去,给二宫和也打了个电话。
“J,怎么了,好难得你给我打电话啊。”
“……你不嫌烦我以后天天给你打。”
“嘛嘛嘛,有啥事啊。”
“那什么…我发现翔ちゃん,有点问题。”
“啥?有问题?被人诅咒了?”
“……呃…”
“……你说相叶さん那个灵异体质被诅咒了我还信呢,翔さん那个人看着阳气那么重怎么可能会被鬼缠上啊。”
“……”
松本润摇摇头,自己差点被二宫满嘴跑火车的给带跑了。
“不是,不是说被鬼带跑了,啊不对,什么鬼啊,你别吓我好不好,说的你不怕鬼一样。”
“那你到底想说啥。”
松本润发誓他听到二宫和也在电话那边闷笑了。
“就是……不太对劲,不像那个昨天的翔ちゃん。”
“那难不成还像明天的翔ちゃん啊。”
“呃…可以这么说,感觉像是倍受打击,经历了感情挫折大起大落的翔ちゃん。”
“……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做梦了。”
“我昨天没做梦。”
“那就是没睡好。”
“不我昨天睡好了。”
“那就是做白日梦了。”
“我没做梦!”
“噗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J你不要这么好玩嘛哈哈哈哈。”
“我认真的给你说的!”
“咳,嘛,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下午跟翔さん一起练舞,我会仔细观察一下的。”
“嗯…那拜托你了,我要准备出发了,有结果了给我打电话啊。”
“好,知道了,拜。”
“拜。”
二宫和也感叹了一下,所以说,擅长察言观色又怎么样,有些人的直觉比你观察再多都来得强。
乍一看樱井翔是挺好的跟平常无二,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架不住他们是已经相处了十五年的战友。
“翔さん,感觉你身上有股酒味。”二宫和也头也不抬的打着游戏机,突然对坐在他旁边看书的樱井翔说道。
“酒?”闻了闻自己,感觉是有一点点,自己是好好泡了澡过来的,香水也洒的比以前多了一点,还是有味道吗,果然不能天天都喝醉啊,算一算,好像已经连着喝醉了五天了,唔…今天好像是第二十二天了。
樱井翔没接着说话,二宫和也瞟了一眼樱井翔,看到樱井翔虽然拿着书,但是眼神呆滞。
也许J说的是对的。
樱井翔有事瞒着他们。
二宫和也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反馈给了松本润听,然后二人在工作结束之后碰头,顺便把相叶雅纪也叫来了。
“哟,松润,ニノ。”相叶雅纪录完番就急忙赶了过来。“怎么了,这么着急的叫我过来。”
松本润和二宫和也看了对方一眼,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相叶雅纪见两个人都不吭气,也不看他,也只好不吭气的坐着。
气氛尴尬沉默了好一会儿,二宫和也咳了一声,松本润好像是才反应过来的一样,抬起头。
“说吧,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啊。”相叶雅纪无奈的看着两个人,把人叫出来又不说事,录完番很累的好不好。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二宫和也刚开口,结果看见相叶雅纪看着自己,眉毛一挑,二宫和也立马改口。“是有事,很重要的事,我们现在很需要相叶さん的帮助!”
松本润在旁边放空没什么反应。
相叶雅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喝完就看着二宫和也,等着他开口。
二宫和也被相叶雅纪盯的发毛,只好移开眼神,慢吞吞的开口道。
“嘛…其实说起来也是J告诉我的。”说罢扭头看了一眼松本润,接着道。
“J发现翔さん的状态不太好,然后就给我说了,我观察了一下,也发现是这样。”
“状态不好?”相叶雅纪搞不明白,状态不好需要这样特地的把他叫来说吗。
“嘛…我也说不上来,J你来说。”
松本润突然被点名,看了二宫一眼。
“就是…就是感觉跟昨天的翔さん不太一样…”
“那跟哪天的翔ちゃん一样啊。”相叶雅纪好发愁,这两个人说话怎么他听不懂啊。
“就是不像昨天的那个翔さん嘛。”松本润解释不上来扔了这么一句。
“…….那难不成还能像明天的翔ちゃん吗……”
“就是像明天的翔ちゃん。”二宫和也肯定了一句。
“………”相叶雅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弃休息的时间来听这两个人跑火车。
松本润在一旁默默地想,真不愧是竹马。
一时间三个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
“唉…”相叶雅纪先打破了沉默。“既然你们两个这么特地的叫我过来,想必翔ちゃん是真的状态不太好吧。”
二人肯定的点点头。
相叶雅纪叹了口气。
“ニノ都没看出来,我去可能也看不出来什么,翔ちゃん不想让我们知道就铁了心的不会让我们知道。”相叶雅纪话锋一转,“不过,或许利达可以。”
“利达?”二宫和也惊讶到。
“嗯。”
“大叔….你确定?”
“我肯定。”
“证据呢。”
“……”
“相叶氏,直觉什么的…”
“我也觉得利达或许知道点什么。”一直没吭气的松本润开口道。
二宫和也左看看右看看,好吧。
“那现在要怎么办。”
“我们先联系利达吧。”
“喂,我是大野智。”
“利达啊,我是松润。”
“唔,松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松本润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人,相叶雅纪低头看着杯子不知道在想啥,二宫和也则示意他快说。
“松润?”
“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
“那什么,利达知不知道翔さん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翔くん?”
“嗯。”
“……挺好的啊。”
“……”一时间松本润也不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相叶雅纪突然抬起头,示意松本润把电话给他。
“喂,利达,是我,相叶ちゃん。”
“诶?相叶ちゃん?你和松润在一起啊。”
“嗯,ニノ也在的。”
大野智在电话那边笑了一下:“那这么晚了叫我干吗,不是约好明天才吃饭吗。”
“嗯…利达,翔ちゃん好像出了点事情。”
“好像?出事?”
“嗯。”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出事了。”
“唉…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利达你也担心翔ちゃん吧,我们三个去接你,一起去看看翔ちゃん。”
“可是……”
“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我们三个也搞不定,利达你在还能起点作用。”
“好吧……”
等三个人接上大野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四个人赶到NTV。
樱井翔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见到大野智…和其他三个人。
来到录制现场的四人接受了在场staff的惊讶,一部分女人已经有点激动了,一旁的导演和制片无奈的咳了几声。
“翔さん我们来看你了哦~~”二宫和也率先打了个招呼。
樱井翔无奈,这四个人是要来干吗,看了一眼在松本润旁边的大野智,好像有点困倦的样子,眼神交汇的时候大野智对着他笑了一下。
唔,心有点疼。
录制快开始了,四个人也不捣乱,就坐在下面看台上的樱井翔跟工作人员和其他主持人对稿子确认情况,偶尔会往他们的方向扫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工作。
大野智愣愣的看着忙于工作的樱井翔,工作时候的樱井翔看起来很帅气,大野智见过很多人穿西装,但是只有樱井翔是最好看的,出身和学历,还有在他身上沉淀的时间,让樱井翔有一种别于其他人的气质。
被告知这样的樱井翔出事了,大野智觉得他看不出来,突然感到了一点心酸。
待到录完节目,五个人一起开车去了常去的一家居酒屋,一路无话。
等到了地方,大野智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什么,今天的樱井翔,异常的沉默,倒不是说以前的樱井翔有多少说不完的话,而是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疏离感,而且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找了一间深一点的房间,众人坐定,还是沉默尴尬的气氛。
大野智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发着呆,樱井翔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二宫和也和松本润呆看着桌子上的酒杯,相叶雅纪看着四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翔ちゃん。”相叶雅纪想了想,还是自己说吧,他也感觉到了一点二宫和松润察觉到的东西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樱井翔看着他,相叶雅纪也看回去。
看了一会儿,樱井翔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开口道。
“没有。”
二宫和也和松本润听到相叶雅纪开口的时候就抬起了头,二宫和也看向了樱井翔,松本润看向了相叶雅纪。
相叶雅纪听了这个回答后,转头看了一眼大野智。
樱井翔顺着相叶雅纪的眼神也看了一眼大野智。
只见大野智愣愣的看着樱井翔。
“翔ちゃん,瞒着我们也没有什么意义…”
“都说了没有了。”樱井翔露扭过头出了一丝不耐烦。
二宫和也和松本润有点发憷,很少能看到这个态度对他们的樱井翔。
“翔ちゃん。”大野智用他一直模糊不清的说法方式叫了一声樱井翔。
樱井翔僵了一下,没有看大野智,也没有回应。
“翔ちゃん…”
见樱井翔不理他也不看他,大野智突然满心的委屈。
看见这种情况的二宫和也,正打算出声,却被相叶雅纪阻止了。
二宫转头看着相叶雅纪,相叶雅纪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二宫只好闭嘴看这两个人到底要搞些什么名堂。
“翔くん。”大野智又感觉有点生气,然后继续叫樱井翔。
樱井翔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过头去看着大野智,大野智也看着他。
大野智看到樱井翔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突然觉得心疼的要命。大野智忍了忍,告诉自己不能哭。
樱井翔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大野智看着他的眼神,跟那天哭着对他说他的喜欢是不能说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自己又让他露出这种眼神了。
樱井翔,你有什么资格让这个人喜欢你啊。
“没事我就走了,你们想喝就喝吧,我今天有点累。”
樱井翔说罢站起来准备走,突然被大野智一把抓住了左胳膊,还刚好抓在伤口的地方。
“嘶……”樱井翔吃痛。“智くん,放手。”
大野智看了一眼樱井翔,抓起他的袖子就往上拉。
樱井翔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让大野智看到了胳膊上的纱布。
“翔くん。”大野智抬头看他,一脸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的表情。
樱井翔想抽回手,奈何大野智手劲太大,樱井翔扯不过他。
“没什么。”避开大野智的眼神。
大野智伸手就要去扯纱布,樱井翔抓住大野智的手不让他扯。
“翔くん!”大野智的声音带着怒气。
“智くん,你不能看。”
“理由。”
“没有理由。”
“那就让我看!”
“智!”樱井翔突然低吼了一声。
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旁边的三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一出什么戏啊。
“求你,别看了,好吗。”樱井翔恢复了正常的语调,语气里还带着点哀求,头低着跪在了大野智的面前。
大野智不说话,手依旧紧紧的抓住樱井翔的胳膊。
樱井翔感受到了手臂上传来的大野智的体温,大野智就在他跟前,这么近的地方,从那天以后,他就觉得自己怕是再也站不到这么近的地方了。
还能闻到大野智身上特别的味道,他一直都喜欢的,记得的味道,想忘都忘不掉。
樱井翔抬头看了一眼大野智,大野智看着他,看不出情绪。
突然就觉得撑不住了,原来自己比想象中的要更喜欢这个人。
眼泪落了下来,掉在地板上,樱井翔伸手把大野智紧紧的抱住,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大野智有点没反应过来,想低下头,自己的下巴刚好抵在樱井翔的头发上。
樱井翔好像特别的伤心,在他怀里哭的停不下来,大野智犹疑的伸手也抱住了樱井翔,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一时无话。
旁边的风组三人,相叶雅纪一脸的淡然,甚至还带了点笑容,而二宫和也和松本润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樱井翔像是在发泄一样,哭了很久,从最初哭出声音,到最后在大野智怀里抽咽,一直都紧紧地抱住大野智不松手,大野智一直慢慢的拍着他的背,也不出声,就任樱井翔抱着他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樱井翔没了声音,一动不动靠在大野智怀里,大野智感觉到抱住他的力量松了一些,歪下头看了看樱井翔,低低的叫了声“翔くん”。
没得到反应,大野智仔细一看,樱井翔呼吸绵长,似乎是哭累了睡着了,眼角还带着泪痕。
大野智轻笑了一下,睡着的樱井翔显得格外可爱,眉眼都放松了下来。
“利达。”相叶雅纪轻轻的叫了声大野智。
大野智抬头,对三个人挨着扫了一圈以后,突然低下头,耳朵和脸似乎泛着点红。
看到大野智这个反应,二宫和也挑了一下眉,松本润则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相叶雅纪咳了一声,开口道:“利达,我们把翔ちゃん送回去吧。”
樱井翔似乎真的是累极了,搬动他也没反应,就是手里紧紧抓着大野智的衣服,大野智没办法只好把衣服脱下来。
七手八脚的把樱井翔抬回他家,换了衣服放到床上,就这手里还要紧紧的抓着大野智的衣服,四个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让樱井翔好好的躺着。
坐在樱井家的客厅里都有点无语。
茶几上一堆酒瓶子,电视前凌乱的堆着一堆DVD盒子,沙发上还放着几本相册,毯子凌乱的揉成一团。
松本润觉得真是够了。
其他三个人默默的看着松本润收拾凌乱的客厅。
“等松润收拾完,我们就回去吧。”相叶雅纪开口,“利达就留下来吧。”
“嗯。”大野智点点头。
二宫和也挑挑眉,正想说什么,只见他家竹马给他投去一个别乱说话的眼神,撇了撇嘴,乖乖的不说话了。
等送走了三个人,大野智翻了翻,找到了樱井家的药箱。
从被子里小心的拉出樱井翔的手,拆了绷带,手臂上有一条长一点的伤疤,和四个小一点的伤口。
大野智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伤口,樱井翔似乎感觉到了,瑟缩了一下手臂,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继续睡着。
翻出伤药和新的绷带,大野智小心翼翼的把药涂在伤口上面,然后把绷带缠好,把樱井翔的手再小心的塞到被子里。
“翔ちゃん,晚安,做个好梦。”
To be continued